► 天墉過往 之一
紫胤真人、百里屠蘇
于 陵越的玄古居
* * *
時至寅時末刻,此時整座天墉尚悄然靜息,只餘城內永時不凍的冰泉潺潺,與刺凜的寒風低嘯而逝,打破了偎依沉滯的靜謐。
片刻過去,泛著慘澹陰白的天際方露出第一道微微金光,幾乎同時,百里屠蘇輕輕掩上自己那小獨間玄古的房門,再次披緊那件對他來說稍嫌厚重的外掛,躡聲躡氣地步離劍塔。
然而到了陵越的居所前,百里屠蘇的手却在叩上門扉的前一刻止住了。
——唔,是否應該,先打聲招呼?
但此舉似乎會擾醒師兄,若是師兄因此再亂內息怕是更加不妥。還是先擅自入內,等師兄轉醒再承請罪責,也比輕妄問候更加妥當……吧?
不過冒昧進入……
輾轉反慮一陣還是猶豫不決,此時百里屠蘇卻聽得門內有細微的動靜。
然後門啟。
然而立於百里屠蘇面前的高大身影不是意料中的師兄,卻也非他人,正是他的師尊,天墉城執劍長老——紫胤真人。
「進來吧。」 略過小徒弟臉上有些緊繃的表情,終是沒止住自己幾不可聞的輕嘆,紫胤輕攬過百里屠蘇的後身,將他環進屋內。
紫胤輕示床緣的圓凳,示意屠蘇坐下,自己則是負手立於床尾。
「師尊,」百里屠蘇瞬間膝於地下,動作雖然微微顫抖,聲音卻是透著凜然的堅定。 「屠蘇自知未先請示就私自行動有違本門規條,自此請罪。」
「好,尚明領罰。」紫胤微一甩袖,不再多言。
後是良久的沉默。
看著屠蘇坐立難安的僵硬姿勢和有些無措的的表情,紫胤微一思忖,便展了眉顏坐於床側,面著屠蘇道 「無須過作擔憂,陵越無礙。」
側手一拂,一道清氣便從紫胤掌心竄出,輕覆陵越額際 「他自是求好心切,少年心性却仍是不知分寸輕重。當真胡鬧。」
「師尊,屠蘇…………」 只在轉瞬,百里屠蘇復跪於地,頭也嗑在了石板上 「還望師尊不要降罰於師兄。」
「關心師兄自是情理之內,而之於此次的責罰為師心中自有計較,無須多言。」
「師尊……」
「為師知曉你是擔心陵越病況,然……」 又一次輕嘆,他看著再跪於地的百里屠蘇,方才髮上落了些霜雪,部份未化,而其餘則已濕了髮梢 「這點小事,你可知為何仍是要你領罰?」
「……弟子愚鈍。」屠蘇只覺得這是應當的,畢竟這私自行動,依天墉城嚴明戒律,即是其他弟子也必定要領上十餘經卷的抄寫罰則,更何況是因煞氣纏身而行動特殊受限的自己……
紫胤一拂衣袖,續道
「痴兒,要是你因此而身體抱恙,豈不本末倒置?」
屠蘇抬頭看了看紫胤,只見他眉眼間的威嚴依舊,却難得帶有一絲溫暖流轉。
終
于 陵越的玄古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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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至寅時末刻,此時整座天墉尚悄然靜息,只餘城內永時不凍的冰泉潺潺,與刺凜的寒風低嘯而逝,打破了偎依沉滯的靜謐。
片刻過去,泛著慘澹陰白的天際方露出第一道微微金光,幾乎同時,百里屠蘇輕輕掩上自己那小獨間玄古的房門,再次披緊那件對他來說稍嫌厚重的外掛,躡聲躡氣地步離劍塔。
然而到了陵越的居所前,百里屠蘇的手却在叩上門扉的前一刻止住了。
——唔,是否應該,先打聲招呼?
但此舉似乎會擾醒師兄,若是師兄因此再亂內息怕是更加不妥。還是先擅自入內,等師兄轉醒再承請罪責,也比輕妄問候更加妥當……吧?
不過冒昧進入……
輾轉反慮一陣還是猶豫不決,此時百里屠蘇卻聽得門內有細微的動靜。
然後門啟。
然而立於百里屠蘇面前的高大身影不是意料中的師兄,卻也非他人,正是他的師尊,天墉城執劍長老——紫胤真人。
「進來吧。」 略過小徒弟臉上有些緊繃的表情,終是沒止住自己幾不可聞的輕嘆,紫胤輕攬過百里屠蘇的後身,將他環進屋內。
紫胤輕示床緣的圓凳,示意屠蘇坐下,自己則是負手立於床尾。
「師尊,」百里屠蘇瞬間膝於地下,動作雖然微微顫抖,聲音卻是透著凜然的堅定。 「屠蘇自知未先請示就私自行動有違本門規條,自此請罪。」
「好,尚明領罰。」紫胤微一甩袖,不再多言。
後是良久的沉默。
看著屠蘇坐立難安的僵硬姿勢和有些無措的的表情,紫胤微一思忖,便展了眉顏坐於床側,面著屠蘇道 「無須過作擔憂,陵越無礙。」
側手一拂,一道清氣便從紫胤掌心竄出,輕覆陵越額際 「他自是求好心切,少年心性却仍是不知分寸輕重。當真胡鬧。」
「師尊,屠蘇…………」 只在轉瞬,百里屠蘇復跪於地,頭也嗑在了石板上 「還望師尊不要降罰於師兄。」
「關心師兄自是情理之內,而之於此次的責罰為師心中自有計較,無須多言。」
「師尊……」
「為師知曉你是擔心陵越病況,然……」 又一次輕嘆,他看著再跪於地的百里屠蘇,方才髮上落了些霜雪,部份未化,而其餘則已濕了髮梢 「這點小事,你可知為何仍是要你領罰?」
「……弟子愚鈍。」屠蘇只覺得這是應當的,畢竟這私自行動,依天墉城嚴明戒律,即是其他弟子也必定要領上十餘經卷的抄寫罰則,更何況是因煞氣纏身而行動特殊受限的自己……
紫胤一拂衣袖,續道
「痴兒,要是你因此而身體抱恙,豈不本末倒置?」
屠蘇抬頭看了看紫胤,只見他眉眼間的威嚴依舊,却難得帶有一絲溫暖流轉。
終